在“西学”输入的过程中,利玛窦和徐光启一样重要。在徐家汇天主教堂、土山湾博物馆,还有欧洲人的很多著作中,都有他们并列的画像。1672年在基歇尔《中国图说》中第一次出现《利徐谈道图》。画中的两个人,一样高低,表明这两人的地位是平等的。利玛窦也向徐光启学“中学”,把儒家经典翻译到欧洲去。“四书”中的《大学》、《中庸》、《论语》,都由利玛窦翻译成拉丁文。他的学生金尼阁写了《利玛窦中国札记》,把中国描写得很了不起。中国人的很多自我赞美之词,如“地大物博”、“礼仪之邦”、“四大发明”、“四千年文明”等,都是经由利玛窦宣扬出去、再传回来的。
王韬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他不是上海本地人,是昆山?直镇人,是较早移民上海的“新上海人”。 1849年,他来到上海,在英国教会机构伦敦会工作。这家机构的主要工作是文化工作,他们办的医院叫仁济医院,办的出版社叫墨海书馆。王韬帮助欧洲人了解中国,同时,他也提倡“西学”,帮助中国人了解西方。他有一本《普法战纪》很重要。1871年,王韬经过法国回中国,赶上普法战争。俾斯麦的普鲁士第一次打败法国。王韬敏锐地感觉到世界上有一个强国要兴起了,这就是德国。《普法战纪》提到学习德国,要变法,要不然中国会落后。当时的清朝不重视,日本人却拼命地读了,还请了王韬去日本讲学。后来,这本书成为明治维新的教材。
王韬是一名基督徒,也是一个儒家士大夫。他不学英文,却为推广“西学”作了很多贡献。他在上海、香港的报纸上写了大量文章,集成了《园文录外编》,里面的见解在同治、光绪年间是非常领先的,被推举为近代“西学”的开山之作。大家知道,康有为、梁启超师徒二人是讲“变法”的。但是,有一次康有为到上海《万国公报》参加征文比赛,王韬主持评奖,只给了康有为一个三等奖。可见,讲“西学”和“变法”,王韬真的是老前辈。
马相伯,更是一个有意思的“西学”人物。他原名建常,后改名良,字相伯。他是江苏丹阳人,家里在丹徒(今镇江市丹徒区)做生意。 1851年,马相伯到徐家汇天主教堂依纳爵公学(后改名徐汇公学)入学,从此成为“新上海人”。马家联姻上海大家族朱家。在当时的上海民营企业家中,开船厂的绝无仅有,那就是朱志尧的求新造船厂。马氏三兄弟建勋、建常、建忠,建勋是淮军的粮台(军需官),建忠是李鸿章的助手,建常也是淮军的幕僚。马相伯学成了“西学”,参与筹建徐家汇的天文台、气象台、博物馆、藏书楼等。到了1876年,他却和教会闹翻离开了,投身到李鸿章轰轰烈烈的“洋务运动”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