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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时代的政党与社会沟通(3)

——基于中国情境的现实观察与理论思考

核心提示: 感受互联网对物化世界的重塑,不能忽视其对政治制度带来的挑战。就政党与社会沟通而言,政党沟通的行政化,使得有效行政与技术在场,并不能改变社会对基层政权低度信任、政党与社会缺位沟通的现实。其中,虽有互联网对制度缺陷的放大效应,但主要还是政党与政府沟通同质性带来的制度困境。理顺政党与社会沟通的关系,需要破解政府沟通等于政党沟通的认识误区,建构以政党为主体的多层次的社会沟通机制。

三、政党沟通与政府沟通

制度变革的前提是思想观念的变革,建构政党与社会沟通的中国路径,必须破除沟通命题上的认识误区与思维定势。其中,政党沟通与政府沟通的关系,固化着人们思考问题的方式,使得政党与社会沟通的变革,缺少明晰的方向。走出这一困境,需从中国共产党建构现代国家的历史逻辑入手,分析政党沟通的应然形式。

适应现代革命的民主诉求,即便在局部执政时期,中国共产党就特别强调党的领导的民主形式,强调党的领导要通过非党组织中的党团来实现,表现为在一切政府机构与人民团体中都有党团的组织。[9]由此出发,全面执政后,政党与社会的沟通,主要是依托政府与人民团体来完成。问题是,中国共产党的执政地位使得政党与社会分离,融入国家政权,而代表社会的人民团体也因政党的全面介入而政权化。也就是说,政党、政府与人民团体成为沟通社会的国家一级,在政治生活中,呈现出组织结构的同质性。

就沟通路径而言,中国共产党的社会沟通原本是嵌入式的,群众是被动的受众。为动员群众,共产党人及聚集在其周围的小布尔乔亚们纷纷穿上了土布服装,走进乡村,深入群众。对中国共产党而言,群众是启蒙、教育的对象,同时也是帮助、依靠的对象。问题是,伴随市民社会的到来,群众主体意识增强,对社会生活中的问题,多有自己的见解与主张。在互联网集聚效应下,当个人诉求无法得到满足时,不是政党走进乡村,而是群众走进政党,走上街头,表达利益诉求,形成社会压力,这是动员型政党始料不及的。由此引发的群体性事件,成为社会矛盾的焦点。为防范类似事件的发生,拒绝越级上访,维护社会稳定成为地方党委与政府日常工作的主要内容。

伴随信息技术的进步,互联网成为各级党政机关与人民团体沟通社会的技术手段。然而,缺少制度变革支撑的互联网平台,同样存在着政党、政府与人民团体的同质性,表现为多数地方政府门户网站,同时也是地方党委与人民团体的网络平台。目前,已有部分地方党委与政府网页开始分立,但多数地方政府开通的“12345”政府服务呼叫中心,还是地方党委、政府共同建立的电话综合服务平台。可见,中国政治生活中,社会沟通同质性问题还没真正引起人们的关注。

走出政党沟通的困境,需要破解政府沟通等于政党沟通的认识误区。基于现代民主的执政理念,政治生活中,以党代政成为政党越权的表现,党政分开成为建构国家政权的基本原则。作为国家治理的行政主体,政府执行政党意志治理国家成为政治共识,同时,也是思维定势。问题是,在社会领域,特别是社会沟通领域,以政代党同样会影响政党执政的合法性。这是因为一个基本的事实——政府在国家治理中一定会出现矛盾冲突。某种意义上说,所谓“服务型政府”就是干群关系紧张的产物。消解这一冲突需要第三方力量的介入,显然,能够平衡国家与社会关系的主体只能是政党,政党原本就是连接国家与社会的桥梁,政党沟通理应是政党、国家与社会的三方沟通,其中,政党的主体地位不容忽视。

检讨政党与社会关系,还需厘清中国共产党与群众团体,也就是人民团体的关系。民主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之所以通过群众团体的面目动员民众,原因有二:一是秘密革命的性质,使得中国共产党不能以公开身份动员与组织民众,群众团体的外衣给了政党合法的行动空间。二是通过群众团体动员民众,可以把政党自上而下的动员方式,转化为民众自下而上的自愿行动,彰显政党广泛的民意支持,以及革命动员的民主路径。[10]夺取政权后,政党社会身份的合法性,使得第一条理由已不存在;而国家由动员到治理的任务转换,也决定了中国共产党无需以群众团体的面目去动员民众。同时,国家治理强调对个体利益的保护,在多元社会沟通中,政党的在场无疑还会因其贴近群众而赢得社会的认同。当然,中国社会生活的复杂性,决定了政党与社会关系还需灵活掌握、区别对待。譬如,在非公有制经济中,政党与社会沟通最好通过工会来完成,因为非公企业中,工会的合法身份不仅为沟通提供了便利的渠道,也使得沟通更符合市场经济的通行法则。

追问政党沟通的实现形式与责任所在,中国特色的政治制度使得人们多有着先入为主的党国决定论。客观地说,执政党的身份使得政府的问题政党难脱干系,但执政党没有必要主动承担责任,它应该站在社会的立场上检讨政府,站在国家的立场上疏通民意。面对日益紧张的干群关系,自2012年以来,中国共产党就在全国范围内开展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密切联系群众是革命年代党的三大优良作风之一,以此教育党员干部是在挖掘与利用政党的传统合法性资源。毋庸置疑,群众路线教育对改善干群关系确实发挥了积极作用,但运动式整党与改善干群关系,不是政党建设与国家治理的常态。政党如何以自己的方式与社会沟通,是中国共产党必须面对的新课题。

互联网时代的到来,使得政党与社会沟通的观念变革更为紧迫。原因是,随着信息技术带来的世界一体化,西方价值观对国人的渗透与潜移默化的影响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当西方各国政党沟通社会的政治技巧通过互联网传到中国后,西方民主的剧场效应,无疑会放大中外政党社会角色的差异性特征,加速中共执政合法性的流失。值得反思的是,作为政治技术的社会沟通手段,原本就不具有国家差异,对人类政治文明不加辨析地一概拒斥,只能有损政党乃至政权的生存与发展空间。同时,政党植根社会原本是中国共产党领导革命的看家本领,执政党角色的社会回归就是继承传统政治资源。当然,不同于传统的是,执政党要时刻提醒自己,必须以政党的面目与社会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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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焦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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