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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习童年(3)

物质年代的“90后”回忆平淡无趣,战乱年代的“20后”童年跌宕起伏

起初,保冬妮邀请了一位著名哲学家的重孙女来写1990年以后的童年记忆。在她看来,这个女生出身书香门第,学习成绩名列前茅,是个理想的人选。

但初稿发来后,她发现“根本无法用”:“写的不是心里想的,而是老师要的。类似我如何学习、我如何练钢琴……就像没有任何灵气的木偶,没有一丝真情实感。”

保冬妮了解到,“她几乎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妈妈每天带着她从放学的校门到补习班的大门”。

最终,21岁的李唐替代了这个女孩。刚刚大学毕业的李唐还在高中时,就荣获了台湾的一项诗歌大奖。这个自称“穿越时空的少年”目睹了通讯工具从传呼机到大哥大再到智能手机的转变,还经历了南斯拉夫大使馆事件、“9·11”和北京奥运会。

不过,这些重大事件在李唐笔下的记忆里只有短短的500字。反而,他认为“要说在童年我每天最大的乐趣是什么,毫无疑问,就是动画片时间”。

他放学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书包甩到床上,迅速找到电视的遥控器,坐到沙发里,怀着激动的心情打开电视——整套动作绝对不到5秒钟。

这也让保冬妮很是感慨。她指出,这段距离我们最近的童年记忆,没有跌宕的故事,也缺少时代的激情,这是商品经济时代儿童视野里的真实记录。他们感受的只是微个体的小回忆,他们关注家庭中的细小变化,却很难在大时代与大社会的事件与变化中找到自己的足迹。

“这可能是物质年代儿童的特点吧。”保冬妮有些无奈地说。

相反,距离最远的童年之一——来自88岁的章咏所著的《民国女孩淑英子》,就像林语堂笔下的《京华烟云》那样跌宕起伏。

章咏是保冬妮的妈妈,小名叫淑英子。不过,选她来代表“20后”,并不因为她是策划者的母亲。仅仅从履历上看,这位老人就有太多故事值得回忆。她16岁就参加北平中共地下党组织的活动,21岁到解放区的华北联大(中国人民大学的前身)读书,解放后到刚刚成立的中国少年报社当记者。她参加过抗美援朝,也采访过彭德怀,还下放过“五七干校”。

在她看来,自己之所以从小资产阶级转变为革命者,与童年的经历有很大关系。1926年年底她刚一出生,奶奶就说:“这丫头命不好,她还没出生的时候,我们家日子多红火啊,她一出生,咱们的日子怎么就往下走了呀!”

淑英子幼时家境优越,据说当时全城只有4辆小轿车,她家就有一辆。民国临时大总统曹锟的五姨太和她是邻居,被她描绘成浓眉修长、眼睛水灵、一头秀发的美女。鸳鸯蝴蝶派作家张恨水来她家做客,她记得对方爱吃鸡蛋牛奶冰淇淋,“没有任何架子”。

事实似乎在验证奶奶的预言:等到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不仅是淑英子这样的富裕人家,几乎整个北平的老百姓生活水平都直线下降。

章家不得不当掉皮袍子、丝绸衣服和金银首饰等。即便如此,每逢新年,孩子们连件新衣服也穿不上。大年三十的晚上,淑英子的爸爸就全副武装——暖和的棉袍子、线绒抹虎帽、只露出个眼睛——为了躲债,他直到半夜才哆哆嗦嗦地回家。

章家就这样由穷变富,又由富而衰——19世纪末,这户灾年流落到通州的殷实人家落魄成难民,在章咏的奶奶、一个寡妇的带领下慢慢崛起,殷实的生活让6个儿女过得衣食无忧,但是随着日本人占领北平,一切都在风云变幻中坍塌了。

“我们总在历史课本上看到民国初期民族工业的曲折发展。”保冬妮说,“但通过淑英子一个孩子的眼睛,我们看到了这‘短暂的春天’中,一幕幕鲜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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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赵光菊]
标签: 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