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在从西班牙手中购买佛罗里达的过程中,也曾利用军事威胁作手段来迫使西班牙就范。美国在1811年已经通过武力手段实际控制了西佛罗里达,但东佛罗里达还在西班牙的控制之下。在美国和西班牙正在就佛罗里达问题进行交涉期间,1818年,美国的安德鲁·杰克逊将军带领一支军队,在追捕袭击美国人的印第安人时直接闯入了东佛罗里达。不仅如此,他们还攻击了西班牙的一个要塞并占领了佛罗里达的首府,废黜了当地的西班牙总督,升起了美国的国旗。杰克逊的这种赤裸裸的侵略行为引起了西班牙的强烈抗议。但美国的门罗政府看清了西班牙的软弱无力,因此它不仅没有按西班牙的要求惩罚杰克逊并向西班牙做出赔偿,还指责西班牙对自己的领地监管不力,以致领地里的印第安人威胁到了美国人的安全,它要求西班牙要么加强对自己领地的监管,要么就把这块领地割让给美国。西班牙当时正被西属拉丁美洲的独立运动搞得焦头烂额,美国的强硬做法使西班牙认识到,面对强势的美国,它已经无力再守卫自己的这块领地,于是在1819年,西班牙与美国签署了条约,以500万美元的价格将佛罗里达卖给了美国。美国由此又获得了一大片对美国具有极高战略重要性的土地。
不过,美国对陷入了衰落的西班牙的进逼并没有就此结束。1898年,美国以自己的一艘军舰在西属殖民地古巴遭到袭击为由,对西班牙发动了美西战争。西班牙战败,被迫与美国签署了《巴黎和约》,该条约规定西班牙放弃古巴,把菲律宾、波多黎各和关岛等割让给美国,美国为此向西班牙支付2千万美元。美西战争及其结果标志着美国的领土扩张和周边外交都开始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美国的目光和触角已经不再主要局限于美国周边,而是瞄向了一个更为广阔的世界舞台。
与美西战争这种赤裸裸的军事征服类似的,是1846年至1848年美国对墨西哥发动的美墨战争。墨西哥在1821年获得独立,是美国的第一个正式邻国,但它却因为自己离美国太近而遭遇了悲惨的命运。由于在美墨战争中战败,墨西哥被迫将自己的大片领土割让给了美国,这片领土的总面积在230万平方公里左右,占到了墨西哥国土的一半以上。
将外交手段和军事手段紧密结合,必要时就展示武力甚至直接动用武力,以实现对外政策效果的最大化,这是美国的周边外交在其崛起阶段所展现出的另一个特点。
注重能带来软实力的意识形态理论体系的打造
软实力理论是美国著名学者约瑟夫·奈在20世纪90年代提出的一种国际政治理论。不过,“软实力这个概念可能是新的,但概念表示的行为却并不是新东西”。⑥美国早期领导人的许多外交实践实际上契合了约瑟夫·奈的软实力理论。约瑟夫·奈认为,“软力量(软实力)是通过吸引而非强迫或收买的手段来达己所愿的能力。它源于一个国家的文化、政治观念和政策的吸引力”。⑦而建国后美国的几代政治精英们为美国打造的自由主义的政治制度和意识形态体系,正是当时及今天美国软实力的一个重要来源。
在制订和执行对外政策时,美国早期的领导人不但喜欢用这套带有浓厚理想主义色彩的意识形态理论来指导自己的国家与国民,而且也非常注重用这套理论来论证和解释自己的外交政策。于是在考察美国早期的周边外交时人们就不难发现,“美国例外论”、“孤立主义”、“天定命运论”和“两个半球理论”等颇具美国特色的理论都曾经在美国的外交政策中闪亮登场,并发挥过比较大的影响。在一些现实主义的国际政治理论家看来,意识形态只不过是国家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而制造出的一些“工具”和“幌子”。但是,也有很多学者对此持不同的看法,这些学者认为,“意识形态并非仅仅是一种掩饰和伪装,相反,对外交政策具有实质性的影响,这在美国尤其如此”。⑧这种说法是符合实际的,美国的外交政策往往因受其意识形态影响而带有明显的理想主义色彩,这是美国外交的一个独特之处。有不少学者就认为,美国的对外政策正是因为经常偏离现实主义外交的轨道而走上了自由主义外交的方向,所以才导致美国卷入了太多的战争。⑨
19世纪初期,墨西哥和拉丁美洲的各个殖民地纷纷掀起了独立运动,墨西哥和哥伦比亚等新独立国家的出现,使得美国的周边外交又增添了新的针对对象。而美国针对这些新国家的周边外交的一项重要内容就是提出了“门罗主义”。“门罗主义”就是一种现实考虑与意识形态密切结合的、带有典型的美国特色的外交原则。
中南美洲殖民地人民的独立运动兴起之后,美国很同情这些殖民地反对其欧洲宗主国的独立斗争,但为了坚持自己的“中立”政策,避免自己与西班牙、法国等这些殖民地宗主国之间的关系恶化,美国直到1822年才承认了阿根廷、智利和哥伦比亚等国的独立。但是,西班牙并不甘心丧失自己的殖民地,因此它试图联合“神圣同盟”中的俄国和法国等派兵镇压美洲殖民地的独立运动。同时,俄国也发布了新的法令,试图扩大自己在阿拉斯加的殖民地的范围。在这种背景下,美国总统门罗在1823年12月向国会发表咨文,提出了著名的“门罗主义”。“门罗主义”的主要原则包括:对于美洲已经实现独立的国家,欧洲国家不得将其视作未来的殖民对象;美国不会干涉欧洲国家的内政,愿与欧洲国家培植友好关系;欧洲国家不得把它们的政治制度扩展到美洲新独立的国家,欧洲国家试图把它们的制度扩展到这个半球任何区域的做法,都将被视作危及美国的和平与安全,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