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北京公共交通的价格非常低,当然这本来是为了照顾老百姓,但与市场规律扭曲太大。如果一开始就在一定程度上尊重市场规律的话,倒也好办,但问题在于,过去实行了极高的政府补贴,给公共交通降价,现在政府发现公共交通,尤其是地铁人满为患,再想通过提价来缓解,难免就会引起不满。你问老百姓,是涨价好还是降价好,老百姓当然会告诉你降价好。所以可见,限于以往的政策,现在再想利用市场来调节,阻力也很大。这也提醒我们,以后在制定政策的时候,至少不要跟经济杠杆相违背,否则结果会很难收场。
“一个中国人想到北京来,你怎么能不让他来呢?所以现阶段应当调整思路,真正要思考的是如何提高管理水平,而不一定是单纯控制人口的思路。”
记者:这么说,目前控制人口的办法都很难奏效?
李强:目前控制人口的办法确实都不是很有用。你本来不是说想要控制住人口吗?可现在实际上,你是控制不住的,传统的办法不行了,新的办法也没有。一个中国人想到首都北京来,你怎么能不让他来呢?所以现阶段应当调整思路,真正要思考的是如何提高管理水平,而不一定是单纯控制人口的思路。
北京提出要建设世界城市,这个目标很对,但要看到自己在管理水平上和真正的世界城市差距还很大。因此,要多找找自己的问题,不要一味地抱怨是人口多造成的,把问题推到一个短期内谁也控制不了的因素上去。历史既然已经进步到现在,就应该多从管理服务上想办法,提高管理的精细化水平。
例如公共交通拥堵,很大程度上是管理水平和设计思路存在问题。东京有3000多万人口,北京也不过2400万左右,东京地铁每天的吞吐量比我们大很多,地铁出入口多,几分钟找到一个出入口是很容易的,不同地铁线路换乘方便,地铁时间准确,高峰时间分成快车、慢车等等,这些都值得我们学习。
“目前对于流动人口聚居区,管理不得力,可以看到两种极端的做法,要么是粗放的放任不管,要么就是粗暴的运动式拆迁。”
记者:具体在流动人口方面,存在哪些管理问题?
李强:目前对于流动人口聚居区,管理不得力,可以看到两种极端的做法,要么是粗放的放任不管,要么就是粗暴的运动式拆迁方式。有某一个村庄,原来是放任不管,后来因为“蚁族”问题,引起上层关注,于是采取大规模拆迁改造的方式。外来流动人口是弱势群体,拆迁并不能解决他们的生存居住问题,他们无非是再换一个地方去住。你把一个流动人口聚集区消灭了,周边好几个聚集区又兴起了。因为他们只能承担的起这样的租金,人为地去干预他们,又不能改善他们的生活,肯定会积累矛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