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中国的影响
民主国家共同体和民主国家联盟在美国的扩张民主战略中作用是不同的。前者更多的是论坛性质,凝聚不同民主力量,包括政府的和民间的,向世界传播和渗透民主理念,培育各地民主力量;后者的着眼点在于采取包括武力在内的集体行动,推广民主。冷战后,中国一直是美国对外民主输出的重点。美国借助民主国家共同体和民主国家联盟,相互配合,通过多种途径,向中国施加影响。
在国际交往中,以西方民主划线,孤立中国,向中国施压。民主国家共同体现有成员120多个,遍布世界各地,包括了世界上主要国家和大国,以及中国的周边国家。该组织与欧盟、阿拉伯联盟、非洲联盟、联合国等国际组织、NGO组成了联系网络,组织会议,发表声明,推广西方价值观念,抨击中国的社会制度,削弱中国的影响,对中国形成了无形的压力。2004年9月,民主国家共同体成立“联合国民主核心小组”。此后,该小组经常进行磋商,达成共识,向联合国大会、联合国人权委员会(联合国人权理事会)提供建议和主张,以促进民主国家共同体所提倡的民主、法治与人权等价值观上升为联合国相关决议和声明,对包括中国在内的国家施加影响。例如,2005年联合国第60届全体大会期间,民主国家共同体的“联合国民主核心小组”提交了一份声明,对正在筹划的成立联合国人权理事会问题表示了期待和期望,并对人权理事会的成员资格、原则职能提出了一系列建议和请求。
民主国家同盟的构想在现实中的体现就是美国、日本、澳大利亚、印度“四国同盟倡议”。四国同盟倡议最终目的是要在亚洲“组成一个民主大家庭”,而“建立这样一种联盟关系的……唯一理由就是遏制中国的崛起。”⑤2008年,奥巴马上台后,为了平抑中国的影响,维护自身地区霸权,美国加大了价值外交的力度,在强化与日本、澳大利亚、韩国等同盟关系的同时,美国还加强了同东盟国家、印度等的关系,扩大亚洲的民主国家同盟体系。美国主导下的民主国家同盟体系已经导致中国周边安全形势恶化,对中国产生了强大的压力。
在中国周边树立“民主榜样”,诱导中国。美国在中国周边树立“民主榜样”,加大对他们的援助和支持,提高他们的国际地位,积极拉拢他们加入民主国家共同体等国际组织,向中国等国家展示加入以美国为首的西方民主阵营的“好处”,同时利用他们与中国毗邻的地缘优势,向中国传播、示范西方的民主价值,影响和诱导中国政治选择。
冷战后,美国加强了与韩国、蒙古、印度的关系,这三国都是美国在亚太地区树立的民主榜样,也都是民主国家共同体的主要成员。2011年蒙古国成为该组织轮值主席国,负责管理该组织在亚太和世界范围内推进西方民主和价值观念。2013年民主国家共同体在蒙古国乌兰巴托举行了第七届部长会议。该会议是蒙古首次举办如此高级别的国际会议,大大提升了蒙古的国际形象,也是美国等西方国家对蒙古民主进程的肯定和支持。政治上,美国加大了对蒙古的关注力度,支持蒙古的民主化进程。自20世纪90年代,美国国会已先后七次通过决议,赞扬蒙古在进行政治、经济改革以及向市场经济过渡方面做出的努力,还支持蒙古成为北约和平伙伴关系国。军事上,美国加大了对蒙古援助的力度,加大了对蒙古军事人员的培训力度,蒙美双边和多边联合军事演习不断升级。经济上,美国加大了对蒙古的援助力度。美国发展与蒙古关系,一方面可以使蒙古成为其在亚洲的扩张民主的“带头羊”,另一方面也可以成为遏制中国与俄罗斯,进行意识形态渗透的战略基地。
支持、培养包括中国在内的各国“民主力量”。民主国家共同体通过国际指导委员会(International Steering Committee)把政府力量和公民社会组织聚合在一起,为公民社会发挥作用提供了平台。国际指导委员会重点关注世界各地民主活动分子,收集世界各地不同层次公民社会的需求,邀请非政府组织领导人参加各种会议和活动。例如,在筹备2007年民主国家共同体巴马科部长会议过程中,国际指导委员会在2006~2007年先后与世界各个地区的公民社会领导人举行了一系列的有关提升民主的区域圆桌会议,最终形成了《2007~2009公民社会民主议程》,提交给了出席巴马科部长会议的各国代表。此外,它还支持了在全球推进民主的提议:外交官手册(鼓励民主国家外交官在派驻国支持当地的民主事业)、民主教育全球战略计划(提高世界各地民主教育的方法和标准)、全球民主交流战略(支持外交部门旨在推进民主的教育和专业交流)。
公民社会被美国视为民主的三个支柱之一。美国主张民主国家共同体应采取措施保护、支持各国公民社会,加大对民主活动分子的培训。时任美国前国务卿希拉里2010年在民主国共同体会议上发表了《公民社会:支持21世纪的民主》演讲,公开宣称,对公民社会活动分子和组织的迫害,不仅是对这些人的攻击,也是对美国基本信念的攻击。她提出,在民主国家共同体的机制下,应加强四个方面的工作:第一,民主国家共同体应建立一种客观、独立的机制监控世界各地压制非政府组织的措施。第二,联合国人权委员会需要保护公民社会,尤其是保护结社的自由。第三,民主国家共同体应加强同其他地区国际组织在保护公民结社自由方面的合作。第四,民主国家共同体协调外交行动,向压制公民结社自由的情况施加外交压力。她建议,民主国家共同体应对受到攻击的非政府组织提供保护,在国内外会晤这些活动分子,传播他们的主张;把他们的事作为国家民主共同体工作的组成部分。通过提供技术培训,帮助这些活动分子学会使用社交网络等新技术;也可以共同努力向他们提供资金援助。希拉里宣布,美国捐助200万美元,建立一个新的基金以帮助陷入困境的非政府组织。⑥美国通过多种途径与中国境内外的“民主力量”、公民社会保持着联系;在同中国政府高级别的接触中,美国官员持续提出民主和人权问题。
干涉中国内政,谴责中国。民主国家共同体及其成员通过发表演讲、发布文件、刊登“民主新闻”、民主对话等形式以西方民主为标准对中国社会制度和发展方式进行指责,对台湾、香港、西藏等中国内政进行干涉。在民主国家共同体理事会的网站上“民主新闻”栏目中,转载的两篇香港“占中事件”的报道,倾向十分明显。一篇赞扬“民主分子”的行动,另一篇指责全国人大常委会的决定违反了民主,是导致香港游行示威的“罪魁祸首”。在民主国家共同体理事会网站的“民主对话”栏目中,刊登过民主国家共同体理事会成员大卫·乔高的一篇文章《台湾、中国和治理》。作者在文章大肆赞扬台湾的“民主进步”,指责大陆社会制度,指责中国在西藏问题上的“威胁”政策。作者建议民主国家的政府、市民社会组织和商业机构应保持与中国政府和最广大中国民众的联系,并使中国民众明白,民主世界永远与他们在一起。建议加拿大等法治国家政府要承认台湾是一个完全独立国家,大胆与台湾签订商业条约。作者提出,中国只有改变了现行政治经济政策,才能与台湾、世界和谐相处。⑦
总之,民主国家共同体和民主国家同盟是新世纪美国价值外交和对华民主输出战略的重要工具。面对美国全方位的价值输出和在国际制度中的主导地位,中国在加强自身建设的同时,还应该提升自身的软实力,加大中国价值和观念的国际传播,提高自身在国际组织中话语权,更好地利用国际制度维护本国利益和安全。
(作者单位:北京体育大学思政部,国家行政学院教务部;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课题项目“后冷战时期美国民主输出运行机制与我国战略机遇期意识形态安全研究”的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13BKS066)
【注释】
①民主国家共同体理事会网站,http://www.ccd21.org/cd/chair.html.
②刘建飞:“试析美‘民主国家联盟’战略构想的走向”,《现代国际关系研究》,2009年第11期,第45~49页。
③Forging A World Of Liberty Under Law: U.S. National Security In the 21st Century,The Princeton Projection National Security Final Report_September27.2006.p7.
④陈娟:“从‘民主国家共同体’到‘民主国家协约’—美国的民主国家联盟机制探析”,复旦大学博士研究生学位论文,2009年,第35页。
⑤Michael Mandelbaum. Democracy without America: the Spontaneous Spread of Freedom,Foreign Affairs, September/October 2007, p119~130.
⑥Hillary Rodham Clinton.Civil Society: Supporting Democracy in the 21st Century,http://www.state.gov/secretary/20092013clinton/rm/2010/07/143952.htm
⑦David Kilgour, CCD Board Member Taiwan, China, and Governance http://www.ccd21.org/blog/kilgour_taiwan_china_governance.html,June24,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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