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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对话梁晓声:我与你笔下知青不同(2)

——访著名作家梁晓声

记 者:我们注意到您在创作重心上有一个转变,从对过去的摹写(北大荒文学)到对现实的叩问,是什么促成您写作风格的转变?

梁晓声:近期几家出版社出的书,收录的都是我所写的社会时评,包括少数杂文。这并不完全是近两年放下小说来有意为之的事。

事实上,从20世纪90年代起,我就开始写时评,写过《九三断想》《龙年一九八八》《九五随想》,还写过《中国社会各阶层分析》,等等。从那之后我基本上是两支笔写作,一支笔写文学,一支笔写时评。这些时评除少数像《中国社会各阶层分析》当时受到关注外,大多数没发表过。因为时评类的文章当时很难发表,我就直接收入书里。

出版社认为,我以前写的某些文章,重新组合,再出版,依然有读者,发行量还可能超过一些新书。他们根据内容重新起书名,当然也加入了一些我近一两年写的文章。这意味着,在读者中,有一部分人喜欢读时评,可能是他们想从中找到对于整个时代和社会认知的某种认同。

记 者:这是不是我们这个社会慢慢走向理性的一种反映?

梁晓声:是的。其实,我的写作也在变。我在《九三断想》的开篇写道,我经历的时代从来没有像目前的时代这样给我一种粗鄙的感觉,一种浮躁的感觉。

说句实在话,1993年的时候,我绝不会允许自己的书名被出版社起成《我相信中国的未来》。因为那时候我有一种忧虑,看到了拜金主义对我们青年的影响,看到了放肆大胆的权钱交易。种种社会问题明明就在那里,为什么不重视?为什么只看到发展,只看到国家财富增长,没看到这些问题?那时我是海淀区人大代表,当时觉得自己的声音很微弱,所以就以那样一种激烈的文字写出我的愤慨。

问题在那儿,如果不把它说出来,我会觉得自己没有尽到责任。现在看到了变化,我也不愿做那种闭着眼睛不承认变化的人。有问题说问题,有变化也希望用自己的笔呈现出来,使更多的人承认。

记 者:一个人阅历再丰富也很难了解一个社会的全貌。您如何确保作品中的描写分析客观公正、令人信服?

梁晓声:写小说是另一回事。今天上午,我和一位作家朋友谈小说创作原则的时候说,我们作为文学家,第一品质是一定要善良。善良包含对同胞命运的关注和同情,我们总归是用笔在写他人,而不是写自己;还包含看社会看时代的理性,“善良”这个词我觉得是善和理性的结合,尤其是“良”字,就包括理性。我们不大可能看到,一个人是非理性的但又是善良的。因为非理性的人可能在某件事上是善良的,但也可能误伤好人。

我是城市里工人家庭的孩子,我的生活有一部分短板,就是对农村的现实生活不了解。虽然当年下过乡,但我们是兵团,不是真正的农村。因此后来只能通过间接的渠道去了解,比如看新闻报道、去采风、读别人的作品,但这远远不够。所以,每逢家里来了农村的亲朋好友,我一定要问:农村的面貌、农民的生活到底变了没有?某种情况下,你到了最贫穷的乡村,这时候会想,这么贫穷的地方究竟还有多少?但同时也看到一些农村在发生变化,只看一面是不够的。这种变化见得多了、听得多了,你会觉得,我有理由相信中国的未来。

写社会时评,还需要读一些历史,中国的,外国的,尤其是近代史。读得多了,你会觉得中国目前的状况,确实是中国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希望和忧患并存的一个时期。你几乎不可能不得出这样的结论,虽然问题很多。还有,和国外比较,你会得出另一个结论,我们面临的一些问题,国外大体上也都经历过,只有一部分是中国特色。对于国外经历过的那些事,我们也在经历,但代价要比国外小一些。如环境污染、资源耗费、社会福利分配,二次分配的时候,要多关注更草根、更底层的群众。读了一些历史后,看自己国家的眼光会越来越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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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焦杨]
标签: 梁晓声   习近平   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