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民主”，是一群有能力对自己的选择负责的公民，在一起协商的程序。程序中，大家可以在框架内各尽其能，但一旦有了结果，就必须服从，不能肆意践踏。
APEC会议期间，习近平和奥巴马“瀛台夜话”的内容近日曝光，引起很多人的关注。媒体笔下的奥巴马一副“刘姥姥”的模样，末了还说：“今晚，我这辈子最全面、深入了解到中国共产党的历史和执政理念以及您的思想。”不过为人引用最广的细节，还是习近平对奥巴马说：“我们讲究的民主未必仅仅体现在‘一人一票’直选上。”以及：“我们在追求民意方面，不仅不比西方国家少，甚至还要更多。”这些话，一定让奥巴马听得一愣一愣。
至少在街头巷陌，我们确实能看到一些有特色的“追求”民意的方式。例如，早前有香港记者在北京拍到一名嚣张的女司机。明明是自己违章停车，却对交警指着鼻子破口大骂，甚至有肢体冲突。类似的情况，近年在中国各地屡见不鲜。但同时，像这样的“人民最大”，在欧美乃至在香港，都是很难想象的。美国警察如果叫你闭嘴，你最好马上闭嘴，否则他随时会拔枪相向。
更加体现我们的政府重视民意的，恐怕还是近年各地纷纷下马的PX工程、垃圾焚化炉工程等等。只要当地市民一散步，政府立刻被怔住，往往市长或市委书记还要亲自出面解释，最后宣布永久搁置。然而反观“民主国家”日本，PX工厂就建在距离市区仅仅数公里的地方，管你民众是否反对，政府一意孤行。从这些表象上看，难道西方口口声声的“民主国家”，都是伪君子吗？
所以我们不禁要问：为什么那些由选票选出来的政府，反而对他们的选民更加铁腕呢？背后的逻辑其实是不难理解的，那便是：站在政府的角度来说，正因为我是你选出来的，我有了你的授权来管治社会，所以才有强硬的底气。
现在很多人都喜欢把“民主”挂在嘴边，但是“民主”到底是什么，恐怕很少有人真正去思考这个问题。“民主”当然不是“为民做主”，因为每个人都有自主的权力。然而，“民主”又不是简单的“自主”。真正的“民主”，是一群有能力对自己的选择负责的公民，在一起协商的程序。程序中，大家可以在框架内各尽其能，但一旦有了结果，就必须服从，不能肆意践踏。
所以，我们看到2008年美国大选结束之后，败选的约翰·麦凯恩会发表“败选感言”，告诉大家：从今天起奥巴马也是他的总统。说白了，一个结果若有良善程序的保障，对于那些不服从结果的“民意”，谁都有理由对这样的“民意”说“不”。
说到底，还是那个早已有人提出的理论：在没有良善制度的社会中，民众是受害者，政府也同样是受害者。一套好制度的设计与实施，不止是民众的福祉，同样也可以造福政府，令拥有权力的人获得真正意义上的救赎。
作者：许骥
（文章为作者独立观点，不代表人民论坛网立场。）
